上世纪九十年代,若说一人既有学术之能,又兼具商业之才,褚建应当名副其实。年仅30岁,他就成为浙江大学的正教授,还创立中控科技集团,更是我国自动化领域的带头人之一。
就是这样一个成就非凡的人才,却在“知天命”之时,遭遇人生重创。2013年,褚建被指控贪污等多项罪名,并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——身居牢狱整整四年才重获自由。那么其中缘由到底是什么?褚建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?
褚建出生在千岛湖山区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,父母十分重视孩子的教育。还在襁褓之际,母亲就经常读名著给他听。他的知识启蒙就从此开始。
小学时他就表现出非同常人的天赋。课本上的知识,他听过一遍就会,还能举一反三。这致使他做题的速度比很多同龄人都快。每次考试,他总是第一个交卷,成绩却名列前茅。
见此,老师向学校反映褚建情况,连连感叹这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,应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。征得学校和父母同意,褚健开启跳级的学习生涯。
其它小孩还在上五年级,他开始学习初中课程,并乐此不疲。这与父母的教育显然有直接关系。褚建从小就听父母说,学习不仅仅是为了出人头地,更应当以改变国家命运为己任,争做国家的栋梁之材。这番话深深地印在褚健心中,也是他不断汲取知识的动力。
之后不久,正值我国刚刚恢复高考,褚建立刻报了名。年仅15岁的他,顺利考上浙江大学化工系自动化专业,成为一名大学生。
由于理解能力强,褚建做研究的速度基本能赶上学校的师哥师姐,经常被喊到研究室帮忙。在此期间,褚建十分珍惜学习的机会,不懂就问,老师对其十分喜爱。
因为品学兼优,学校十分欣赏褚建,决定给他一次公费留学的机会,前往日本京都大学进修。在这里,褚建遇见他的恩师——高松五一郎教授,他代表日本自动控制学界的最高权威。在他的指导下,褚建后来也成为中日自动化领域行业联合培养的第一人。
褚建亲眼见识到自动化控制对国家经济和科技的助力作用,更加认识到我国在此领域的短板。日本的制造业之所以能够蓬勃发展,自动化地运用和控制功不可没。
学成回国后,褚建把全部心思投入自动化控制领域的研究,势必要做出科研成果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短短三年时间,褚建获得9个国家级科学技术进步奖。
任职正教授头衔的褚建,开启人生的创业之路。他拿着自己筹得的20万元,创办了中控集团,主营业务是出售工业自动化控制系统。
这种系统对一个国家的工业安全发展至关重要。换句话说,它相当于工业“大脑”,控制着机器的发展。
我们的水、电、交通等多个领域都要听从“工业大脑”的指挥,就连常见的红绿灯也不例外。
然而,这项技术却被德国西门子垄断,我国工业中所运用到的工业自动化控制系统,大多进口于外国。也就是说,一旦系统出现问题,我国的工业命脉如同掌握在他人手中。
褚建深知实现自动化控制的自主发展对我国工业的重要性。他建立中控集团后,就带领技术人员攻坚克难,日夜研究。历经数10年时间,终于研发出中国自主知识产权的自动化工业控制系统,并应用到民族企业。
要知道此前我国对这项技术一无所知。可想而知,褚建及其团队花费多少心血,其中的沉没成本不可估量。
这项技术的突破,不仅打破外国垄断,更是将进口自动化控制系统的价格压到1/3,为我国节省近400亿元的设备资金。
研发之前,这项研究并不被看好,甚至遭到很多人的反对。毕竟,对于一个企业来说,肯定要盈利的。但自动化控制领域我国还是一片空白,别说没有经验可以借鉴,根本就无从下手。
最终褚建力排众议,坚定表示:“它既然是空白,就意味着短板,总要有人去做,为什么不能是我们?”或许正因为有许多像褚建这样的人,在面对技术封锁时,我国才能一次又一次度过难关。
中控集团虽然取得阶段性的胜利,褚建却不敢掉以轻心。2010年,伊朗核电站遭受攻击的新闻引起褚建注意。经调查,是西门子的系统将病毒安置在离心机的工业化控制系统上,最终导致2000多台离心机全部烧毁。
明白事情缘由,褚建心里不免升起担忧。他明白,中控与国外自动化领域的发展仍有不小差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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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国重大的基础和工业设施依旧使用的是外国系统,安全问题形同虚设。他暗暗下定决心:中国必须要研究出自己的自动化工业控制安全系统。
此时他已步入中年,却依旧满腔热血,为中国工业自动化领域的发展贡献力量。在他一心为国之时,一封匿名信的举报,打破了他雄心壮志的生活。
匿名信的内容主要集中在褚建任职副校长期间,贪污科研经费、向海外转移资产、论文抄袭、乱搞男女关系等方面。
事发一年前,举报信就出现过,他的女儿也因此受到骚扰。尽管打电话报警,始终没有得到解决。
2013年,匿名信又得到大范围传播,上百位高校领导、教授都收到这封信件,传播范围极大。
由于褚建身份特殊,既是科学家,又是企业家,中央立即派调查组到浙大进行地毯式排查。由于要等待调查结果,褚建被看守关押。查了两个月,并没有发现关于他的贪污或转移资产的证据。
在被羁押一年多以后,检察机关对褚建提出起诉,指控其涉嫌贪污罪、挪用公款罪,职务侵占罪等。
在起诉书中,对于匿名信中提到的4项罪名,均无涉及。况且褚建所涉嫌的罪名,都发生于他在2005年担任副校长之前,更加证明匿名举报信的不实。
检察机关透露,褚建身上的罪名大多源于他创办了中控集团。先前提到,中控集团是我国自动化领域数一数二的领头企业,为我国自动化工业的发展做了不可磨灭的贡献。
究其根本原因,是由于中控集团脱离浙大转制。褚建刚创业时,企业还不叫中控集团,而是浙江大学自动化公司,挂靠在浙江大学工业自动化国家工程中心。
这在当时被称为“红帽子企业”。纵然褚建是自己出钱创立,但企业仍是国有资产。
随着公司的扩大,浙江大学已经无法满足中控集团发展的需要。于是,褚建花费2950万元,将中控集团从校企变成民企。正因为中控的这次“单飞”,导致褚建的某些行为不合乎法律规定。
检方指控,褚建在改制中,利用职务之便,通过低价转让股权等手段侵吞、骗取公款共计6579万余元。此后,中控集团出具三份股权金额超过100万元的转让协议。根据当时规定,超过100万元的国有资产转让必须经过评估,而褚建的三次转让都未经此过程。
但褚建的律师周泽说,责任并不在褚建身上。即便是做评估,也应是股权转让方进行,但股权转让过程中,褚建是受让方,不应该承担责任。
若按照这样的逻辑形式,岂不是中控集团发展得越成功,褚建的罪名就越大?若中控集团破产倒闭,褚建不就是无罪?
贪污科研经费也是指控褚建的重要罪名之一。褚建利用职务之便,将科研经费随意调配,其中还包括国家科技攻关的技术项目。
检方指控,1999年9月22日,褚建“擅自决定”将1750万元的公款用于中控集团的股票投资,从中谋取个人私利。
褚建对此并不认可,并给出自己的理由。当时浙大发展项目时,中控集团还挂名校企。经各级领导协商决定,研究项目由浙大带头,研究人员几乎全是中控集团旗下的员工,研究经费划拨给公司并没有问题。
至于其他费用,褚建解释,全部是按照规章制度提取的科研成果人工费,而人工费如何处理,均由个人自行决定。
在看守所中,褚建对自身指控的罪名一一进行自辩,并要求上诉。可是自从他被关押以来,庭审接二连三被延迟。在他任何罪名没有成立的前提下,他已经被关押三年。
不仅如此,在他刚被捕时,距离他的院士答辩仅有11天。若不是此次事件横出,现在的他应该是一名国家工程院院士。
被捕后,长达9个月的时间里,褚建不能见任何人,律师也不可以。他一人对着铜墙铁壁,坐在塑料凳子上,写着自己的申诉材料。
中控集团经历分崩离析,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,出现6次股权变动。其中两家最有价值的子公司均已低价出售。而购买它的人正是身处浙江一家具有外资背景的上市公司,其中意味不言而喻。然而,褚建对此一无所知。
若褚建真的犯有多项罪名,那么他被关押,应该是大快人心。可褚建进入监狱后,有四名国家工程院士为其。此后还有教授、学生等800余人为其在取保候审中担保。
关于褚建的贪污罪名,一直没有绝对的说法。一位中控副总裁表达自身看法:“他作为公司的控股人以及掌权者,就每年的分红,就可以拿走几千万,可是他完全没有,只拿走了七八十万。他可以装一年两年,可是十年二十年呢?”
知情人士透露:“他的父母只住在杭州一所普通公寓里,出门都是坐公交车,完全不像几十亿老总父母应该有的样子。”
褚建出事后,不仅是公司,他的家庭也变得支离破碎。妻子和女儿每日为他的案子奔波,完全没有豪门妻女的影子。
尤其是褚建的女儿,家庭变故突然来临,一夜之间,她从父母庇佑的小公主成为阻挡一面的大人。她不仅要忍受别人的非议,还要稳定母亲的情绪,照顾爷爷奶奶。
截止到2016年,褚建的案子仍旧没有任何进展。各界学者对褚建案纷纷表示关心。我国著名电力学家王楢生说:“一个知名大学的副校长,一个有为的学者,不明不白的被关了两年,不审也不判,算什么说法?”
从被关押以来,褚建一直要求上诉,所求不过是一个公正的审判。一个有名气的学者,得到公正如此之难,又何谈芸芸众生呢?
褚建案之所以能够引起如此多的学者关注,并为其发声,也是为其感到不公。褚建案影响极大,甚至举办了专题讨论会。结果认为:在现有的法律体系中,褚建的行为确有瑕疵,但更多的是怀璧其罪。
没有褚建主持大局,中控集团的自动化研究戛然而止。在褚建被关押的时间里,美国却大力发展网络安全技术,更是把中国视为威胁国家之一。这对我国来说,何尝不是损失?
褚建年过半百,却身不由已。在狱中,他的心灵每天都遭受着非人的折磨。面对一次次的审讯和上诉的失败,他的内心感到绝望又无可奈何。
由于工作,他的身体早已大不如从前,入狱后身体情况更是直线下降。他曾抗诉:“自己已命悬一线,随时可能离开人世,可惜不能留一身清白在人间。”字里行间,无一不令人痛心。即便在狱中,褚建没有放弃生活的希望,坚信等待着光明的到来。
他想方设法搞来书本,保持思维的清晰。他还积极的帮助狱友,给监狱的小孩上课。因为他的为人,大家都十分尊重他。
11月,检查人员来到监狱,希望他能够认罪,早点获取自由。一身铮铮傲骨,褚建怎会甘心屈服?检查人员并未放弃,开启车轮战。他们一次又一次找褚建谈话,谈他高龄的父母,谈等他回家的妻儿,还有心念着他的公司上下。
长达几个月的攻心战术,褚建终于开始动摇。他并非自愿,可一想起高龄的父母,他内心陷入痛苦纠结。父母即将步入百年大限,他还没有尽孝,他害怕不能见到父母的最后一面。比起自己的清誉,他选择了家人。
2017年1月6日,褚建案再次开庭,法庭宣判,褚建被判处3年零3个月的有期徒刑。1月18日,褚建坐了近四年牢后,终于获得自由。
出狱后,褚建没有怨天尤人,仍旧积极地投身于自身的科研事业。他公开表示:“在过去的4年里,我看到了人性的弱点,有些人在一切利益和威胁面前,会失去辨别的能力,即便如此,我选择原谅,我要把错过的时间都补回来。”
褚建重新回到中控集团,并拿回朋友代持的中控技术股份,成为中控集团的实际控制人。他告诉员工们:“要打造更伟大的中控!”经过一年多的准备,褚建重出江山。
他决心继续致力于科研,带领团队创建了“工业控制系统安全保护技术应用示范”项目。因该研究对中国有着巨大意义,同时也出于对褚建的尊重,该项目进入国家重点研发计划,并获得财政资金支持2758万元。这是褚建自出狱后,接到的第一个国家级研究项目。
褚健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,再次站到科研事业奋斗的前线年,褚建带领的中控集团成功上市,近些年,中控集团一直致力于造福社会,在科学领域取得了许多成就。
星光不问赶路人,时光不负有心人。褚建重新创造了生命的奇迹。相信不久的未来,他将在我国自动化研究领域取得更高的成就。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